早上七点半,我们一家四口从Brickfileds开始步行进市区,黄色、绿色触目即是,越靠近市中心颜色越集中,那一刻我非常确定,这一次人数已经打破709了。
独立广场前面靠近LRTstation那一带也挤满了人,被围栏铁丝网围起来的独立广场、站在里面的警察一点也没有影响到集会人群的心情,许多人还特地站在警察面前拍照留念。
时间还早,我们带着孩子用脚走了大半个吉隆坡,这是我第一次,这么接近吉隆坡。最后实在是累了,走回PetalingStreet,那里是黄潮一片,我看到许多熟悉的面孔,当然更多的是不曾见过的陌生人。十二点左右,加入苏丹街大队,往独立广场前进。艳阳高照,热气袭来,却没有人在意。
大队走走停停,人数一直在增加中。我们最后决定脱离大队,穿过后巷自己向独立广场迈进。
好不容易挤进去独立广场,真的是寸步难移,值得赞赏的是激昂的士气一点也没有让与会者失去理智,虽然是人挤人,却很有次序,有人需要后退的时候大家还是会让出通道。
我们撤到小巷,就在那里休息。“bersih"的歌声不断响起,气氛是既热闹又和谐。来来往往穿着黄色、绿色的人都是一脸轻松,或许这真的可以是一次完美的集会?
然后我听到了国歌响起,隐约觉得应该是要结束了,心里突然一松。无可否认,从一进入市区开始,我一直都很沉重,我希望这个集会可以完美地画下句点,可是我也很清楚,我们的政府可能会使出一些手段来对付这次的大集会。
我的心才松下去,就看到靠近LRT station那里站在高处的人一直向我们这些待在后巷的人挥手,指示我们后退,然后人群开始耸动,气氛顿时紧张起来,我看到人潮都往我们的方向涌来,一股刺鼻的烟味紧接着也传了过来,有人在喊”Asap!Asap!“
我赶紧带着两个孩子跟着友人一起撤退,烟雾传过来,很多人都开始流眼泪、咳嗽了,路上不断地有人递过来装着盐巴的袋子,我接过来含在嘴里,再拿一些送到孩子嘴里,然后忍着眼睛的不适紧紧地拉着儿子前进。一路上都有人关心问候:“要水吗?有吃盐吗?”,大家互相扶持互相照应,没有人乱推乱挤,那个时候,我们都是朋友,目标只有一个,安全地离开这里。
最后我们都被逼进了一个死巷,再继续走就是河堤,上了锁的门打不开,只能攀爬过防护栏跳下河堤,有些人开始这么做,不过这个方法能够疏散人群的速度实在比不上那继续涌进来的人潮,我决定待在原地,看看情况再说。
好不容易和老公联系上,互道平安,这样的情况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。
不断地有人涌进这个死巷,人越来越多,有人试着爬上护栏跳下河边,有人大喊这里是死巷不要再挤起来了,有点紧张的局面可是一点也不失控。在等候的那一刻,我一直在心里问: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
不久,有人指示我们出去,说是警察来了,我们也跟着人群撤退。
外面一整排的警察站在那里,凶神恶煞,对着人群不断地谩骂,企图挑起民众的怒气,我的孩子受到了震撼,他们一直问我:为什么警察要骂我们?警察为什么都变得这么不讲理?
如果这就是他们所谓的”专业“,我觉得这是大马人的悲哀,原来我们的警队专业就是这样?对着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,用着一些非常难听的话谩骂,为的是什么?
我们到了安邦路的AIA大厦附近,想要往Pudu的方向走去,却被警察驱赶,不准我们进入Pudu那一区。没有办法,我们只好往KLCC的方向前进,这个时候,路上都是一脸疲惫的与会者。
最后我们搭上计程车,到HangTuahLRTstation,朋友的车子停在那里,我连系了老公,知道他没事,我就带着孩子搭朋友的车回家了。
后来我才知道,原来事情都发生在安美嘉宣布集会结束之后。
然后所有的负面消息纷涌而来,参加集会者都变成了暴民。
我可以很清楚地告诉大家,当天在那么拥挤的情况下,巷子里的摊贩都没有受到破坏,星期日我们重回市区,一切还是照常运作,你说我们是暴民吗?
大家都在生气、都在悲愤,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?
二十多万双眼睛看到的事实,这就是我们正在啃着的烂苹果,这么烂都要啃下去,如果不改变,我们还要继续啃,我们的下一代下下一代还会继续啃,天,我多想啃个鲜美的大苹果啊!
李健聪(绿色连盟宣传主任)说 : 如果你选择留下来,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?
这段文字让我想了很久,我到底可以做什么?如果只是默默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,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了吗?沉默的大多数最后能够带来什么变化?
很多人都说,我们只要知道把票投给谁就好了。可是亲爱的朋友们,在这样的一个政局,选举制度本身就是弊病重重,没有任何公平公正,你的那一票能有多神圣?登记成为选民是刻不容缓的事,出来投票更是一定要做的,除此之外,我们还要做的还有很多很多。
我想,不论是要留下来或者要离开,今天你踏在这块土地上,你就必须要做点什么。
送给所有在428一起走上街的朋友们,请大家相信,我们还有机会,我们还有希望!